念礼【3】
“小姐早些去睡觉吧，先生说他可能很晚才回来，让你别等了。”王姨放下手机，牵着她往房间里带。
舒念习惯了和陆彦礼一起吃饭，晚饭没见着人，只有自己刻意发出的碗筷碰撞声。如今夜色浓重，几乎有一种又被抛弃的错觉。
她睡得很浅，大概凌晨两点的样子，楼下铁门拉开，轿车驶入。
“你这是被那帮人灌了多少酒啊？都怪舒家的烂摊子——”徐医生絮絮叨叨地和管家架着陆彦礼走进来，然后闭上了嘴。
舒念正站在玄关处。
“叔叔……”
他面色微红，低垂的头颅左右轻晃，双腿打着弯，走起路来并不稳当，从门口到沙发，短短几步，已经吐了三四次。
舒念替他托着胀大的胃部，里面几乎盛满了酒水，似乎已经渗透到表面，她觉得掌心也有湿意。
她将靠枕放在男人腰后，覆在胃上的手自下而上地推着。
“嗝呕——呕——”像是吐不尽似的，他又呕出了一滩清亮的酒液。
“叔叔，我们歇会儿再吐吧？”怕再引起心疾，舒念在他耳边轻轻说道，同时替他按揉着心口。
陆彦礼仍然保持着身体前倾的姿势不动，唇瓣微张着嗳着短促的气，涎水聚集后滴落。没有了外力的帮助，喉咙里冰凉的液体仿佛都被卡住了一样上不去下不来。
“念念，别停下……太胀了……”他压下身子，用膝盖顶住胃。
舒念用求助的眼光看向徐医生。
他打了个哈欠，顺便拉走了吴管家和王姨:“我们年纪大了，不睡觉不行啊!”
“厨房里热着醒酒汤，等先生什么时候舒服些了可以给他喝。”王姨嘱咐道。
陆彦礼酒量好，并没有多醉，只是身上难受着，恹恹地不太想动。
“念念也去睡吧。”
“可我想要陪着叔叔。”她抬头望着他，攥着他的衣袖不撒手，“可以吗？”
得到允许后，她露出了一个久违的笑容。
舒念端来醒酒汤，他勉强喝了几口。
倦意上涌，她低下头眨着眼睛，快速弄干了眼泪，然后扶着陆彦礼坐下，拿来毯子盖在他身上。
他歪靠在沙发角落，亦神思昏沉。
舒念搓热了双手，贴在他寒凉的胃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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